成熟的思考，成熟的放在第二位。"

刘华峰迫切地希望充实自己，不对面是什么家伙，且让他给自己上一课。苏昂是只有病的，病成珠，他要那颗珍珠。好端端的人上只备平庸的力气，天天向他举起一张等待指示的面孔。他够够的了。

"我也想推销一下自己，"苏昂说。"再当一次怀靶。我有一个基本的发，就是全心全意地站在敌人的角度上，审察我们这支军队。于是，必然会找到许多薄弱区域…"

7.遥远的敬意

整个上午，刘华峰都沉浸在苏昂的火力当中。宛如旁观一场战争，心在其中在场外，他竭力保持师政委应有的姿态，坐稳喽，手指恰当地在扶把上敲几下，以示击节叹赏又近乎搁上疑虑。他内心与苏昂激烈对话，但神儿鼓励他纵情地说。他发现一个奇妙变化，苏昂在情上一步步靠近自己，这完全由于苏昂内心倾诉造成的。他倾诉的越多，就越亲近他刘华峰，不可遏止，有如献。他真正佩服宋泗昌的心机：冷藏！或许有一天，苏昂会有大用。他为自己掌握这么一个下而快活。现在的问题是，怎样从神上也把他变为下，虽然非常困难，但是也非常诱人。他和苏昂大致属于两不同的类别，他是杰的岩石而苏昂是杰的云缕，在神上相互亲抚，同时对方也可以傲然独存。

谁领导谁呢，在质量上和心灵上？

苏昂走得太远，固守着先行者的孤独，其实他渴望寻求一个完的上司，找不到，也会给自己一个。挂在天际，时常向"他"请求汇报，或者抗争。苏昂的神上司带有某敌手质。

刘华峰："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像你这样，说了几个小时，但是一茶也不喝。"

苏昂愕然。默默举杯，啜饮几下，搁下杯："完了。一下肚，立刻就空空，什么东西都消失了。"

刘华峰指墙上挂历："1988年5月20日，哦，11时10分，刘华峰足足被苏昂提三级，应该载我的档案。"他慨地张着嘴，"我忽然发现我也有许多潜藏，我可以指导一个兵团！"

"政委真会巧妙地夸奖人。要不得在战场上，你给一个巧妙的奖赏，下将为之拚命。"苏昂暗想：到底是当官的，他衡量神步的尺度，也是看在职务上提了多少级。

"你有没有这苦恼？占有这么多构想，却没有实现它们的权力。有没有？"

"有时候苦恼，有时候满足。"

"我理解，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对吧？在听你谈论的时候，我想起你父亲。哦，谁都有位父亲嘛。"刘华峰为自己这句话哈哈大笑，因为它听起来像废话。"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讲真话假话都可以，我试试能不能听真假来。"

"什么问题？问题也有真的和假的。"

"你一到师里就上门看我。究竟是来看我，还是来看这幢房？"

280师的师，十几年前是一个军。苏昂父亲任军长时就住在这幢小楼里，苏昂也随父亲在此生活数年。他以为刘华峰不会知此楼曾经是父亲旧居。他更惊畏的是：刘华峰虽然专注地倾听自己的议论，暗中却在跃去一些远的念。不声地磨砺着。掉转脸便法度谨严。刘华峰的问题很像一柄闪着笑容的匕首，他握住刀把将它递给你，让人不明白他是将此赠送你还是刺穿你。犹疑迟钝或者判断一下都不行，都可以被认作胆怯。你只能手握刀鞘飞快地迎上去，让它刷地鞘。两人在心中会同声赞叹。同时解放自己。

"想看看住在这房里的是什么人。"

"你以为是师长住这儿，是吧？"

"不，我只知这两幢楼里一个是师长一个是政委，并不清楚你们住哪一幢。门以后，我才猜您是政委。"

苏昂已经把这间屋每个角落都观察过了，由于几经装修，早就面目全非了。但是一朴素结实的气氛依然存在，因为屋里装备的还是队营，桌椅橱柜，写字台和大沙发，无论用料多么级，还是带满方方正正的队列味。就是这些不可改变的东西使他到父亲被人继承下去了，包括那些置父亲于死命的人也得把这些东西继承下去。唉，一个人死了，给周围造成的改变跟没死差不多，简直是对死的嘲。面前这张茶几当年就在这儿，大概因为是大理石台面而舍不得弃换吧。父亲就坐在刘华峰现在位置上，周围总是有人围着。苏昂多次被父亲从屋里撵开。电话铃响个不停。每天一大堆茶叶渣。咳嗽声报告声鞋跟随碰击声…面前此从，各方面都比父亲小一号，却占据父亲以前的位置，坐在那也一样合适。此人甚至在明这一切后，愈发显示合适，这就迫使苏昂也要成为合适的属。加夹在方方正正的营当中。苏昂微笑。

刘华峰略歉意："这恐怕就是人们常说的规律喽，简简单单，朴朴实实。我从没料到过我会当上师政委，会住这幢房里。后来当上了住上了，又觉得非我莫属。更加怀念傻里傻气的阶段。告诉你，我从没见过你父亲，是从报纸遗照上认识他的。当时，我松了气…有莫名其妙是吧？你听我说，令尊在这幢楼里当军长时，我在警卫连当兵，我军人姿态不错，所以被连里安排在三号，也就是在这个楼前为军长站岗。白天一班，夜里一班，不许走动，死死地站着，因为我是站在首长底下，要站个样来。我要党要提，一切的一切都必须从站个样来开始。可是你父亲从来没从我面前经过，大概有半年，他本不在军，我当然不知他在哪儿去了，也话是队也许是前指。家里也一个人没有！可是我在这儿啊，我在为一个不在的首长站岗啊。白天，这幢小楼门窗全闭锁。夜里，整个档一片漆黑。我在站岗，我刘华峰手持步枪日晒雨淋在站岗，半年多，站了三百六十多个空空的岗，每班两小时。看着爬墙虎一寸寸长，没有人从我面前经过。更没有什么军长。你能够会我当时心情吗？"

"能够！"

"说说看。"

"麻木。"

"对。麻木。当时并不知那就叫麻木，后来才知。不麻木是站不下去的。他妈的，你家的人呢，到哪去了？就是有一个保姆一个娃娃在屋里也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