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又是一阵叽哩哇啦。这边赵越也咯咯咯快乐得很真实。再往下，声调就降下来，像是密谋阶段。

后来，赵越才知当兵的肩膀上扛着的一三豆是上尉。上尉是到H城差来了，顺便“登门讨教”分手的时候，于礼貌，互相留了电话号码。上尉说“到北京迎赵小到我们队作客，我们营房外面的二涮羊可是很地的。”

“板，今晚恐怕不能奉陪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朋友。”

王慧如苦笑说：“呸，你把情况造得还像，不知你是哪神经错了…不过我可得警告你，解放军是最可的人，也是最较真的人，你可不能拿他们当甲乙丙丁耍着玩，急了他敢跟你拼刺刀。”

赵越的决心下得有些其不意，不仅仅是王慧如意外，连她自己也到不可思议——在极短的瞬间就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

赵越急忙辩解：“哪儿的话呀，他毕竟是我们的大学兄嘛，况且又是那么助人为乐。我非常兴他能邀请我。要不是当真有个重要的朋友，这机会我是不会错过的。”

赵越却不理会，嘻嘻一笑说：“板，怎么能说我拆台呢，该办的事情办完了，善后的事情就是郑松林和威尔斯集团的地下活动了，我正好回避，也免当灯泡嘛。”

现在该怎办呢？赵越踌躇起来。涮羊她显然是不会吃的。可是郑松林她更不愿意见。上午已经够意思了，为了威尔斯集团的利益，她不得不在他面前满抹，还分寸恰当地递过去几个妩媚的笑容。在那样的氛围里，她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逢场作戏罢了。而现在就不同了，现在该到手的批件和协议都到手了，她已经为威尔斯集团了大力，对得起那几千元的

赵越笑了笑说：“我给人家打工，有人吃住。”

王慧如不会轻易上当，又问：“你是不是有不愿意见郑松林？”

“当然，可能的话也会签订某协议。”

“十分重要。”赵越的回答绝对不像是开玩笑。

现在到赵越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能够想象得来，今天的晚餐无非又是一群油脑的主任经理书记之类，一个晚上你必须兴致地听你不想听的话，还得没完没了说你不想说的话，哪怕对方发已经掉光了，你还得让他觉到他在你的心目中仍然很年轻，哪怕他俗不可耐，你也不能半鄙视的意思，而且还得跟他一样俗不可耐，别人装腔作势你也得跟着装腔作势，否则人家就不兴，会认为你不是“自己人”认为你跟领导不能保持一致。这事情赵越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游刃有余。但是今天赵越却对以往习以为常的事情产生了厌倦，这或许是她第一次来北京的缘故。她对北京有另外一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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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她好不容易才想起来那个从号码本上猝然来的军官是怎么回事了。那还是去年的夏天，一个穿着短袖军服扛着一三豆的军官一路打听找到了赵越，就她前不久发表的一篇论文里的一个嘎玛系数理论提了质疑。赵越当时有惊讶，觉得这个当兵的有些奇怪，不去老老实实地枪练炮，居然关心到PX系统里来了，这同她想象中的兵哥哥的格和形象大相径。她饶有兴趣地跟他讨论了个把小时，结果是当兵的对赵越的观心悦诚服，承认自己是“有不识泰山”

赵越笑笑说：“今晚咱们都放单飞，那就很难说是谁被人拼了刺刀。”

电话是军线号码。麻烦得很，前面要加两个包装数字，还要转分机，嘟嘟嘟地振了半天铃，又要找人。

一边说，一边抱过电话，不由分说地拨了起来。

对方惊呼一声：“你住那么级的地方啊？”

赵越当时心想谁稀罕你的涮羊，我才不吃那脏兮兮膻乎乎的玩艺呢。嘴里却很得地应酬说“好啊，到时候可不兴赖帐啊。”

王慧如狐疑地看着赵越，勾起脖颈问：“你搞什么鬼，刚刚还说懒得见人，怎么转之间又飞天遁土般冒个军官先生。有…那个意思吗？”

大约闹了十多分钟，赵越才终于把电话挂上，满面风地对王慧如说：“搞定。北京此行的最后一个晚餐，本小要同一位军官先生共。我们今晚要洽谈的，可是涉及到军民关系的大是大非问题哟。”

这件事赵越压就没往心里记，她甚至都想不起来上尉长得是个什么样了。没想到事隔一年，自己竟然神支鬼差地又给他打了个电话，糟糕的是上尉果然认真，当真十分情地邀请她过去吃涮羊。而且她还当着王慧如的面答应了人家。真是巧成拙了。

“可是…”王慧如的脸暗了下来。“你这不光是拆我的台，更是拆郑松林的台呀”王慧如是个聪明的人，连续两天甘苦与共的奔波，她能充分地会到郑松林对年轻丽而气质不凡的小学妹的极大欣赏。郑松林之所以在她们离京之前匆匆地安排一次晚餐聚会。邀请了数位脸人，并且特意请她们两个人加，其中的用意是耐人寻味的。赵越突然提另外有约，岂不令郑某及众人扫兴？

终于，一个气腾腾的声音扑了过来，约莫是从某个力活动场所奔过来的。赵越报自己的姓名之后，对方似乎有些意外，电话里静了一阵，突然抖动起一阵朗朗的笑声——“嗨，是你呀，赵…小，你现在在哪里？”

赵越回答是香妃大厦。

王慧如脸上表情就像挨了一支青霉素“怎么，…很重要吗？”

赵越对这个当兵的印象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