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他们早就把他赶走了。保尔的活比谁
都多,从来不知疲劳。
在堂最忙的时候,他脚不沾地地跑来跑去,一会儿端着托盘,一步跨四五级楼梯,
下到厨房去,一会儿又从厨房跑上来。
每天夜里,当堂的两个餐室消停下来的时候,堂倌们就聚在下面厨房的储藏室里
大赌特赌,打起“二十一”和“九”来。保尔不止一次看见赌台上堆着一沓沓钞票。
他们有这么多钱,保尔并不到惊讶。他知,他们每个人当一天一宿班,能捞到三四
十个卢布的外快,收一次小费就是一个卢布、半个卢布的。有了钱就大喝大赌。保尔非
常憎恶他们。
“这帮该死的混!”他心里想。“像阿尔焦姆这样的等钳工,一个月才挣四十
八个卢布,我才挣十个卢布;可是他们一天一宿就捞这么多钱,凭什么?也就是把菜端
上去,把空盘撤下来。有了钱就喝尽赌光。”
保尔认为,他们跟那些老板是一路货,都是他的冤家对。“这帮下坯,别看他
们在这儿低三下四地伺候人,他们的老婆孩在城里却像有钱人一样摆阔气。”
他们常常把穿着中学生制服的儿带来,有时也把养得圆的老婆领来。“他们的
钱大概比他们伺候的老爷还要多。”
保尔这样想。他对夜间在厨房的角落里和堂的仓库里发生的事情也不大惊小怪。
保尔清楚地知,任何一个洗家什女工和女招待,要是不肯以几个卢布的代价把自己的
**卖给堂里每个有权有势的人,她们在这里是不长远的。
保尔向生活的,向生活的底层看去,他追求一切新事,渴望打开一个新天地,
可是朝他扑面而来的,却是霉烂的臭味和泥沼的气。
阿尔焦姆想把弟弟安置到机车库去当学徒,但是没有成功,因为那里不收未满十五
岁的少年。保尔期待着有朝一日能摆脱这个地方,机车库那座熏黑了的大石房引
着他。
他时常到阿尔焦姆那里去,跟着他检查车辆,尽力帮他活。
弗罗霞离开堂以后,保尔就更加到烦闷了。
这个笑的、快乐的姑娘已经不在这里了,保尔这才更地会到,他们之间的友
谊是多么厚。现在呢,早晨一走洗刷间,听到从难民中招来的女工们的争吵叫骂,
他就会产生一空虚和孤独的觉。
夜间休息的时候,保尔蹲在打开的炉门前,往炉膛里添劈柴;他眯起睛,瞧着炉
膛里的火。炉火烤得他烘烘的,舒服。洗刷间就剩他一个人了。
他的思绪不知不觉地回到不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上来,他想起了弗罗霞。那时的情景
又清晰地浮现在前。
那是一个星期六。夜间休息的时候,保尔顺着楼梯下厨房去。在转弯的地方,他好
奇地爬上柴堆,想看一看储藏室,因为人们通常聚在那里赌钱。
那里赌得正起劲,扎利瓦诺夫坐庄,他兴奋得满脸通红。
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保尔回过,看见堂倌普罗霍尔从上边走下来。保尔连忙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