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得意地笑了笑:“这好办。”
“这小,”萨洛梅加用手指了指公文说。“你想要他的命,就得把十六岁改成十
八岁,把‘6’字上面的小钩往这边一弯,就行了,要不,上说不定不批。”
仓库里一共关押着三个人。一个是大胡老,他穿着破长袍和大的麻布,
蜷着两条瘦,侧躺在板床上。
他被抓来是因为住在他家的佩特留拉士兵,有一匹拴在他家板棚里不见了。地上
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贼眉鼠,尖下,是个酿私酒的。她是因为有人告她偷了
表和其他贵重品给抓来的。在窗下面的角落里,枕着帽,昏昏沉沉地躺着的是
保尔·柯察金。
仓库里又带来一个姑娘,她睁着两只惊恐不安的大睛,上扎着巾,一副
农村打扮。
她站了一会儿,就坐到了酿私酒的女人旁。
酿私酒的老太婆把新来的姑娘仔细打量了一番,连珠似地问:“小姑娘,你也来坐
牢啦?”
她没有得到回答,不肯罢休,又问:“你是为啥给抓来的?兴许也是为造私酒吧?”
农村姑娘站起来,看了看这个纠缠不休的老太婆,低声回答说:“不是的。我是为
哥哥的事给抓来的。”
“你哥哥怎么啦?”老太婆非要问个究竟来。
这时候,那个老嘴了:“你吗惹她伤心呢?说不定人家够难受的了,可你问
起来没个完。”
老太婆立刻转过来,朝着板床那边说:“谁指派你来教训我的?我是跟你说话
吗?”
老啐了一唾沫,说:“我是说,你别老缠着人家。”
仓库里安静下来。姑娘把大巾铺在地上,枕着一只胳膊躺下了。
酿私酒的女人开始吃起东西来。老把脚垂到地上,不慌不忙地卷了一支烟,起
来。一难闻的烟味立即在仓库里扩散开来。
老太婆嘴里得满满的,吧嗒吧嗒地嚼着,又唠叨起来:“起来没完没了,臭得
要命。就不能让人吃顿安生饭?”
老嘿嘿一笑,挖苦她说:“你是怕饿瘦了吗?看连门都挤不去了。你就不兴
给那个小伙吃?别总往自己嘴里。”
老太婆抱屈地把手一摆,说:“我着跟他说:你吃,吃吧,他不想吃嘛!能怨我
吗?我吃多少,用不着你多嘴多的,又不是吃你的。”
姑娘朝老太婆转过来,向柯察金那边扬了扬,问:“您知他为什么坐牢吗?”
老太婆一见有人跟她说话,心里兴起来,乐呵呵地告诉姑娘:“他是本地人,是
老妈柯察金娜的小儿。”
她弯下,凑到姑娘耳朵跟前,悄声说:“他救走了一个布尔什维克,那个人是
兵,就住在我的邻居佐祖利哈家。”
姑娘这时想起了警备司令的话:“我给上司写个呈文,上一批,就把他掉…”
军车一列接着一列开来,满了车站。谢乔夫狙击师所属各个分队(营)哄哄地
从车上挤下来。由四节包着钢板的车厢组成的“扎波罗什哥萨克号”装甲车,缓慢地在
铁路线上爬行。从平板车上卸下了大炮。从货车里牵了匹。骑兵们就地整鞍上,
挤开那群得不成队形的步兵,到车站广场上去集合整队。
军官们跑来跑去,喊着自己队的番号。
车站上十分嘈杂,像有一窝蜂在嗡嗡地叫。纷的人群,逐渐着班、排组成了队
伍。随后,这武装的人就朝城里涌去。直到傍晚,谢乔夫师的辎重车和后勤人员
还络绎不绝地顺着公路开城去。殿后的司令警卫连终于也开过去了。一百二十个人
一面走,一面扯着嗓唱:
为什么喧哗?
为什么呐喊?
因为佩特留拉
来到了乌克兰…
保尔起站到小窗跟前。街上车的辘辘声、杂的脚步声和歌声,透过苍茫的暮
,传他的耳内。
他背后有人小声说:“看样是军队开城来了。”
保尔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