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到别的地方去。
普济列夫斯基把带的瑟枪推到背后,在保尔的鞍旁边坐了下来,对大家说:
“一起烟,怎么样?我这儿有好烟叶。”
他卷了一支烟起来,转脸对政委说:“你走吧,多罗宁,我就留在这儿了。司令
有什么事找我,通知我一声。”
多罗宁走了。普济列夫斯基对保尔说:“接着念吧,我也听听。”
保尔念完了最后几页,把书放在膝盖上,望着篝火,沉思起来。
有好几分钟,谁都没有说话,虻的死使所有的人都受到了震动。
普济列夫斯基默默地着烟,等着听战士们谈想。
“这个故事真悲壮。”谢列达打破了沉默。“这就是说,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人。本
来这是一个人没法忍受的,但是,当他是为理想而奋斗的时候,他就什么都忍受得住。”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显然很激动。这本书给他的印象太烈了。
原先在白采尔科维给鞋匠打下手的安德留沙·福米乔夫激愤地喊:“那个神甫
把十字架往虻嘴边送,真该死,要是叫我碰上,上送他上西天!”
安德罗休克用小把饭盒朝火里推了推,定不移地说:“知为什么而死,问
题就不同了。到了那个时候,人就会有力量。要是你觉得真理在你一边,你就应当死得
从容。英雄行为正是这样产生的。我认识一个小伙,叫波莱卡。白匪在敖德萨把他包
围了,他一冒火,向一个排的匪军冲了过去。没等敌人的刺刀够着他,他就拉响了手榴
弹。手榴弹就在他脚下爆炸了。他自己当然是连整尸首都没留下,周围的白匪也给炸倒
了一大片。从外表上看,这个人普普通通,也没有什么人给他写书。可是他的事迹真值
得写!在咱们同志中间,这样了不起的人有的是!”他用匙在饭盒里搅动了几下,舀一茶,用嘴尝了尝,又接着说:“可也有
人死得像只癞狗。死得不三不四,很不光彩。
我们在伊贾斯拉夫尔打仗的时候,就发生过这样一桩事。伊贾斯拉夫尔是一座古城,
在戈河上,基辅大公统治时期就建立了。那儿有座波兰天主教堂,像个堡垒,很难攻。
那天我们朝那边冲了过去。大家列成散兵线,顺着小巷朝前摸。我们的右翼是拉脱维亚
人。我们跑到大路上,一看,有一家院的围墙上拴着三匹,全都备着鞍。
“好哇,我们想,这回准能抓几个波兰俘虏了。我们十来个人朝那个院冲过去。
他们拉脱维亚人的连长拿着瑟枪跑在最前面。
“我们跑到房跟前,一看门敞开着,就冲了去。原以为里面一定是波兰兵,哪
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原来是我们自己的三个侦察兵,他们早来了一步,正在坏事。
事实就摆在前:他们正在欺负一个妇女。这儿是一个波兰军官的家。他们已经把那个
军官的老婆在地上了。拉脱维亚连长一见这情景,用拉脱维亚话喊了一声。三个家伙
全给抓了起来,拖到了院里。在场的只有两个俄罗斯人,其余的全是拉脱维亚人。连
长姓布列季斯。尽我不懂他们的话,一看也就明白了,他们是要把那三个家伙掉。
这些拉脱维亚人全是铁汉,格很刚。他们把那三个家伙拖到石厩跟前。我想,
这回完了,准会把他们崩掉!三个人里边,有一个小伙,长相难看极了,拼命挣
扎,不让绑,还破大骂,说不该为了一个娘们就把他枪毙。另外两个家伙都在求饶。
“我一看这情景,浑都凉了。我跑到布列季斯跟前说:‘连长同志,把他们送军
事法算了,吗让他们的血脏了你的手呢?城里战斗还没完。哪儿有工夫跟他们算
帐。’他转过来,朝我一瞪,我上就后悔不该多嘴了。他的两只睛简直像老虎。
瑟枪对着我的鼻。我打了七年仗,这回可真有害怕了。看来他会不容分说就把我
打死。他用俄语向我喊,我勉才听明白:‘军旗是烈士的鲜血染红的,可是这几个家
伙却给全军丢脸。当土匪就得枪毙。’“我吓得赶忙跑到街上去了。背后响起了枪声。
我知,那三个家伙完了。等我们再向前的时候,城市已经是咱们的了。事情就是
这样。那三个人像狗一样死掉了。他们是在梅利托波利附近加咱们队伍的,早先跟着
赫诺匪帮过,都是些坏。”
安德罗休克把饭盒拿到脚边,打开装面包的背,接着说:“咱们队伍里混了一
些败类,你不能一下把所有的人都看透。从表面上看,他们好像也在革命。可这些家
伙是害群之。我看到这事,心里总不痛快,直到现在都忘不了。”
他说完,就喝起茶来。
骑兵侦察员们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夜了。谢列达大声打着呼噜。普济列夫斯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