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的电线,没有发现什么病,就走车厢,继续检查。那
个列车员尾随着保尔,寸步不离。他又又壮,脖得像拳击师一样,制服上钉着许
多带独鹰的大铜钮扣。
“这儿没病,电池也没坏,咱们到那节车厢去吧。病大概在那儿。”
列车员拧了一下钥匙,打开了门,他们便走了黑暗的走廊。保尔用手电筒照着电
线,很快就找到了短路的地方。几分钟后,走廊上的第一盏灯亮了,暗淡的灯光照在走
廊上。
“这间包厢得打开,里面的灯泡烧坏了,要换一换。”保尔对跟着他的人说。
“那得把夫人请来,钥匙在她那儿。”列车员不愿意让保尔单独留在这里,就带他
一起去了。
那女人第一个走包厢,保尔跟在她后面。列车员站在门,堵住了门。保尔
首先看到的是网里的两只致箱,一件胡扔在沙发上的绸袍,窗旁小桌上的一瓶
香和一个翡翠的小粉盒。女人在沙发的一角坐下来,一面整理她那淡黄的发,
一面看着保尔活。
“请夫人准许我离开一会儿,少校老爷要喝冰镇啤酒。”列车员费劲地弯下他那
脖,鞠着躬,谄媚地说。
女人像唱歌似的拖着长腔,声说:“您去吧。”
他们说的是波兰话。
走廊里的灯光来,落在女人的肩上。她穿着黎第一裁用最薄的里昂绸
心裁制的连衣裙,肩膀和胳膊都着。耳垂上着一颗闪闪发亮的圆钻石。她的脸背
着光,保尔只能看见她的肩膀和胳膊,仿佛都是用象牙雕刻来的。
保尔用螺丝刀迅速换好了车上的灯座,不一会儿,包厢里的灯亮了。还需要检
查一下另一盏灯,那盏灯正好在那女人坐的沙发上方。保尔走到她跟前,说:“我要检
查一下这盏灯。”
“啊,真的,我妨碍您工作了。”她讲的是地的俄语,说着便轻盈地从沙发上站
起来,几乎是和保尔并肩站着。现在可以完全看清她了。那熟悉的尖尖的眉,那傲慢
的闭的双,一不错,站在他面前的是涅莉·列辛斯卡娅。这律师的女儿不能不注
意到他那惊愕的目光。尽保尔认了她,她却没有发觉这个电工就是她那不安生的邻
居,四年来,他已经长大了。
她轻蔑地皱了皱眉,作为对他那惊讶表情的回答,然后走到包厢门,站在那里,
不耐烦地用漆便鞋的鞋尖敲着地板。保尔动手检查第二盏电灯。他拧下灯泡,对着亮
看了看,突然,乎自己的意料,当然更乎列辛斯卡娅的意料,脱用波兰话问她:
“维克托也在这儿吗?”
保尔讲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转过来,他看不见涅莉的脸,不过长时间的沉默说明,
她完全不知所措了。
“难您认识他?”
“不但认识,而且很熟。我们过去还是邻居呢。”保尔朝她转过来。
“您是保尔,您母亲是…”涅莉突然停住不说了。
“是老妈。”保尔替她把话说完。
“您长得多快呀!记得您那时候还是个野孩。”
涅莉放肆地把他从到脚打量了一番。
“您为什么对维克托这么兴趣呢?我记得,您和他并没有什么情。”涅莉用她
那唱歌似的女音说,希望这场巧遇能够给她解解闷。
螺丝刀迅速地把小螺丝钉拧墙。
“维克托有一笔债还没还,您见到他的时候告诉他,我还指望讨回这笔债呢。”
“请问,他欠您多少钱,我来代他还。”
她十分清楚保尔要讨的是什么“债”佩特留拉匪兵抓保尔的前后经过,她全知,
但是她想逗这个“下人”一番,才这样嘲讽他。
保尔故意不理睬她。
“告诉我,听说我家的房给抢得光,已经快坍了,是真的吗?凉亭和坛大概
也全糟蹋得不像样了吧?”涅莉忧郁地问。
“房现在是我们的,不是你们的了,我们本不打算毁坏它。”
涅莉尖酸地冷笑了一声。
“嗬,看来您也受过训啦!不过,这儿是波兰代表团的专车,在这个包厢里我是主
人,而您还和从前一样,是个才。就连您现在活,也还是为了我这儿能有灯光,好
让我舒舒服服地靠在这张沙发上看小说。过去您母亲给我们洗衣服,您给我们挑。现
在见面的时候,您我的地位仍然和从前一样。”
她得意洋洋,满怀恶意地这样说。保尔一面用小刀削电线,一面带着毫不掩饰的
轻蔑神情看着这个波兰女人。
“公民女士,单是为了您,我连一颗锈钉也不会来钉的,不过,既然资产阶级发
明了外官,那我们也就保持着应有的礼仪,我们是不会砍下他们的脑袋的,甚至连
野一的话也不说,绝不会像您这样。”
涅莉脸红了。
“要是你们夺取了华沙,你们会怎样对待我呢?把我剁成泥,还是拿我去当你们
的小老婆呢?”
她站在门,歪扭着,作妩媚的姿势;她那惯了可卡因麻醉剂的鼻轻佻
地翕动着。沙发上方的灯亮了。保尔直了。
“谁要你们?用不着我们的军刀,可卡因就会要你们的命。就你这样的,白给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