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块就成了,家里还剩孤儿寡母,今后生活都要钱啊?农场给了钱,电话局为甚不给,王家庄为甚不给?”何走近那位领导大声说。
“那咱们找县,瞧县怎么说?”何说。
“说是说,不就是拖时间吗?人臭了,你不得不葬。”
“婚是什么?”
“死人为甚不能嫁?”记李建文见何吃惊反而觉得奇怪了“你们北京不兴婚?”
“他们也有责任?”
姨说:“人一了土,要钱就没想了,只得先要了钱,人才能土。”
“呵,还有文章?”那人诧异地说。
“我们找县里领导解决问题。”何见这人来不小,估计也是县里领导,便说。
七多钟,两车前已经层层围了有二三百人,人们不时议论,指指画画,何和李丁三的俩哥哥一言不发,立在那里,连拉车的两个打盹的,除打几个响鼻外,也没一声吼叫。
“什么,死人也能嫁?”何吃惊的张大了嘴。
那人拿着信走近县委大院,半小时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来,对何说:“县里已经和电话局和王家庄联系过了,电话局答应给二百元,王家庄答应给一百元,现在,你们跟我去电话局取钱。”
“那解决啊?”
从县电话局和王家庄拿到钱后,第二天,李丁三便下葬了。李兰没有下葬,棺材还架在院中间。何到奇怪,问李丁三婆姨:“父亲下葬了,土为安了,闺女为甚不下葬,还摆在院里?”
“她没嫁人啊,还算李家人。”
“责任大着呢,人命关天!”何边说,便掏写好的一篇要求赔偿的信递了过去。
“谁,谁,在这什么呢?”一辆破旧的国小吉普开了过来。
“我们也找了县,县说协商解决。”
“可她是客死的,祖坟不让埋。”
“不用,我们就在这等,等您商量好了,给我们回话了,我们再走怪远的,几十里路呢。”李丁三的一个哥哥说。
那婆姨说:“坟地不让埋闺女。”
“我就是县革委会主任,有甚事,你说。”那人便说,边退后了几步。
两辆车依然不动。小吉普停下了,从车里下来一个穿没领章帽徽绿军装的中年人“你,你们什么的,为甚把棺材停在这儿?”那人一边指着棺材,一边忙用手绢捂住嘴大声说。
何和李丁三的俩哥哥,赶着两辆车,拉着两棺材,棺材里装着俩死人,趁着夜,把棺材拉到县委大院门。
“还有这事?我找大队去!”何蹬蹬地来到大队,见到革委主任李目和记李建文劈便问:“都是什么年代了。闺女死了,为甚不让祖坟啊?”
“为甚?”
“你敢?”
“我们村里人让农场离的电线电死了,现在没钱安葬,只能拉这儿?”何定地说。
天蒙蒙亮,县城里的人起来遛早了,看到县委大院门停着两辆车,车装着两棺材,一臭味和敌敌畏熏人的气味在棺材边弥漫,人们不禁围了过来。
李目和李建文四目相视,李目忙解释:“以前祖是有规矩,闺女客死不让祖坟,现在,文化革命了,村里没不让兰祖坟啊?”
“你是下李村的,前两天我听说过这事,不是农场给了一百块吗?”
“我骗你作甚?”记兼何还不明白,便说:“咱们这男的多,女的少,活着的没娶媳妇的是活光,死了的没娶媳妇的是死光,兰不李家坟,肯定是要别家的坟,死光多着呢,她一个黄闺女还怕嫁不去?”
“女娃不算李家人!”
可是搁院里也不是事啊,何又去找大队,村革委会主任刚好在,他说:“为这事,他和党支记把都快跑断了,可是电话局和王家庄就是不承认有错,更是不给钱。没办法。”
他接过那封信,掏,抖开看了看,沉一下说:“你们先回去,我和他们商量一下,给你们个回话。”
“咱把棺材拉到县委门,看他解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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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当真?”
“敢!”何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