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生产时落下的灰尘一样。
刘炳坤心里一阵惊喜,莫非自己肺里在钢厂的灰尘由于工作环境变了,它自己能吐来。“不错,老天可怜咱这劳动人民啊。”刘炳坤暗暗说。
此后,经常不断地,十天半月,嗓里边能咳那么个小疙瘩,而每次,他都要从嘴中掏,放手碾碎,看着那灰的粉末在指尖弥散。
“你什么呢?”在家,有一次陈鲁平看到他在那个从嘴里掏的小疙瘩问。
“我在告别过去!”刘炳坤说。
船划到半路,前边河边围了不少人,河边栏杆里,一个人正要往河里。“姑娘想开些,千万别河,人一死什么都完了!”“姑娘别,为个负心汉值得吗?”“姑娘,你才多大啊,有什么事想不开,非要啊!”岸的人七嘴八不停地劝说。
“黑,前边有事,咱们划过去!”刘炳坤说。
小船划了过去,就停在那姑娘要下的地方。“怎么回事?“黑一脸严肃,站在船大声问。
“这姑娘可能对象和她了,非要寻死觅活的要河!”河岸一个中年妇女说。
“是啊,也就是二十刚,对象了,就河,值不值啊!”一个白发老人说。
“姑娘别,我不允许你河!”黑在船,仰一指那姑娘说。
“我没活路了,我为什么不能河!”那姑娘哭泣着说。
“你年纪轻轻,怎么就没活路了?”黑问。
“我千里迢迢来找他结婚,他跟别人好了,不和我结婚了,你说我还有什么脸回去啊。”姑娘边泣边诉。
“他是什么伟大人,舍得把你这么漂亮的姑娘甩了。”黑又问。
“他来北京了大学,又留北京工作,就变心了。”姑娘继续哭诉。
“真是个陈世。”“到他们代为告他去。”人声汹汹。
“我告了,单位领导说,这是我们的私事,改革开放了,领导不家这方面的事!”
“这也是个混领导!”人群中有人骂。
“我活着也没意思了,我也没脸回村了!”那姑娘哭着就要往河里。
“慢着,你先别!”刘炳坤从船尾站了起来。
“为什么?”那姑娘一下愣住问。
“你知我们是甚么的?”刘炳坤问。
“你们是捞草的?”那要河的姑娘看着小船堆着不少草,刘炳坤和黑又穿着橡连鞋雨,猜测说。
“我们不光捞草,我们还在这河里捞人呢,前两年,我们也从这河里捞起个姑娘,她兜里的相片掏来一看,那叫靓丽,时髦女孩,妙龄青,红齿白,跟林黛玉似的,真让人看了恨不得亲一。
可是她一死了,在里的没法看了,的像个褪猪,的脸都长绿了,发一揪就往下掉,鼻还让河里的鱼给啃了,光剩俩黑窟窿。
左耳也没了,哎呀,那个难看,就像一个西瓜在猪圈里沤了半个月,烂得长了黑白一样,又凸又陷,又汤又滴的,你瞧,那么漂亮的一个人坯,一想不开,化作一堆骸骨,又烂又臭的。别人见了,都得绕着走,你想学她啊?”
那姑娘被刘炳坤的话唬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时也停止了哭声。“别了,别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早起来一看到那样,心里就应该兴,自己还活着呐,我们岁数大的人都怕死,都知活着好,你怎么寻死呢!”围观的一个老年妇女劝说。
“可是我怎么有脸回村啊,我怎么有脸活下去啊!”姑娘停顿了好一会儿,突然悲声又大起,又要往河里。
“别,你钱还没呢!”刘炳坤突然大声说。
“什么钱啊?”那姑娘哭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