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书记闻言，笑地将玻璃回到小鸽手中，然后，一坐到泥台阶上，他缕了缕细长的白胡：“嗯，有一次，我们向对面的国佬发起了攻，大炮先是一通狂轰啊，然后，团长一声令下，同志们，冲啊…”讲着讲着，老书记呼地纵跃起，在大走廊里步履蹒跚地跑动起来，把小鸽们逗得嘿嘿直乐：“老书记，快卧倒啊，国佬的炮弹过来啦！”

“真的吗？”

“没事！”老书记非常老练地讲述：“孩们，你们不懂，敌人的炮弹过来的时候，凭声响，有经验的军人可以猜测它将要落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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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鸽手中的玻璃球不慎脱落，沿着大走廊当啷啷地翻着，小鸽登时急得抓耳挠腮，不顾一切地追赶过去：“溜溜，溜溜，我的溜溜…”

，又极其可恶的散民们象是一群肆无岂惮的蝇，屡屡对无辜的鸽笼发起疯狂的攻击：好端端的玻璃窗被砸个稀烂、窗扇被偷偷地卸走、气阀门被拧掉卖了废铁、取的煤炭给偷个光，甚至连疏通下的竹条也不肯放过。

“哦，你的溜溜，原来是你的啊，可是，让我拣到啦，怎么办啊？”刚刚在李湘家完调解工作的老书记一本正经地握着拣来的玻璃球：“什么，还给你，哼哼，说得轻巧，没那么容易，来，咱们比试比试，如果你赢了，我就把溜溜还给你！”

“老书记。”一个小鸽提议：“别弹了，你也没弹中啊，再给我们讲一个抗国援朝的战斗故事吧！”

住宅楼里这些个来自于五湖四海、南腔北调、文质彬彬的知识分们对那些很不通情达理、时常言不逊的散民同胞们往往是敢怒而不敢言，无奈之下只好敬而远之，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往，同时，这些自命不凡的知识分们还谆谆告诫着自己的孩也不要与楼外散民们的孩共同玩耍、游戏。并且，满脸鄙夷地把他们的孩称之谓“野孩”！

老书记脾气随合，平易近人，尤其是在我们这些小鸽面前，永远都是堆着和蔼可亲的笑脸，像个小孩似的与我们一同玩耍、嬉闹。这不，他握着意外获得的玻璃球，煞有介事地蹲在肮脏的泥地板上，与我们这些小鸽非常认真地决战起来：“嘿嘿，来啊，弹啊，笨，哈哈哈，小，你没弹中我吧吧，来，看我的…”

这些散民们的居住条件极其恶劣，更谈不上有什么正当的职业：摆小摊的、卖冰的、修理自行车的、拾荒的、偷窃的、打架的、酗酒的…。

这些“野孩”实在是野时足，我屡有领教，有一次，我置妈妈的警告于不顾偷偷摸摸地钻过泥板杖，在充溢着异味的小巷里，我胆颤心惊地目睹到这样可怕的一幕：一个衣着肮脏的大男孩死死地压在一个抹着满脸大鼻涕的小男孩那赤着的脊背上，只见大男孩手里握着一锈迹般般的大铁钉凶残地、反反复复地扎着那个小男孩的脊背，受者的脊背被扎一个的孔，污血四溅，溢在脏乎乎的上。可怜的受者凄惨的哀号着、痛苦万状地挣扎着，而那个面目可憎的大男孩则极其冷漠地继续恶狠狠地扎着、扎着…当啷啷…

这位顽童般的老书记，可不是一般战士，他是从朝鲜战场光荣归来的功勋军官，伤上带着军的炮弹片，如今，脱下了军装，担任科研单位党委书记之职。

“真的。”老书记边说边比划着：“嗷…咣当，落到那个地方啦！哈哈，没炸着俺吧，嘿嘿！”

“哈哈哈”从走廊的尽，传来一阵嗡声嗡气的嘻笑声，继尔，一个白发的老者，手中着那枚玻璃球笑地走了过来：“哈，这是谁的溜溜啊！”“我的，我的，老书记，这是我的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