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么啊？”我问老姑。

“艳好啊，结婚么，不得新鲜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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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怦…怦…梆…梆…梆…讨厌的鞭炮声再度响起，继之而来的，又响起剌耳的锁呐声，很快，房门被人推开，一个着装崭新的少妇，捧着绿绿的棉被，笑容可掬地走屋来，她非常自然地将棉被放到土炕上，然后站到一旁，随即，一个笑嘻嘻的少女，走到炕沿前，将手中的蜡烛燃，轻轻地放置在棉被前，末了，与少妇并排而立，一个面容英俊的小伙，双手捧着一块红通通的鲜猪，走到面前：“老张大娘，呶，离娘送来喽！”

“大侄。”老姑神秘地说：“你猜猜啊？”

“嗷哟，你还别说，芳平时从来不打扮，这一打扮起来，可真惹啊！”“哎呀，芳，这件衣服的颜，太艳了吧！”

“跟谁定亲，二姑要嫁给谁啊？”

“嘻嘻，好一个大叫驴啊！”“哈哈哈。”

“嘿嘿嘿。”

“…”被众妇女们讥讽为大叫驴的男人若悬河一番之后，屋里顿时沸腾起来，一盛装的二姑，在妇女们的嘻嘻哈哈的推搡之下，面羞涩地缓缓地走屋外，我顿时浑颤抖：“二…姑…”

“哎呀，这小，怎么还不起来啊！”几个妇女冲着我嚷嚷：“小力，还不快起来，姑姑就要上车喽，你还不给姑姑压车去！”

“定亲呗。”老姑说。

“嘻嘻嘻。”

桌之上，众人一边咀着玉米饼，一边七嘴八地议论纷纷，还有一个着镜的老爷爷，像模像样地写着什么。

怦…怦…怦…梆…梆…梆…我刻骨铭心地记得，我永永远远也不会忘记，那是一个寒冷的，昏沉的，看不见太的早晨，一阵讨厌的鞭炮声，将我从即将失去二姑的噩梦中惊醒，我睁开睛一看，二姑穿着一鲜艳的衣服，从来没有抹过任何化妆品的方脸上，非常让我吃惊地涂上了厚厚的雪膏，前后，围拢着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冲着二姑，嘻嘻哈哈地指手划脚，品评足。

“杀猪匠的弟弟。”老姑告诉我：“就是那天打架时，放火的卢清海的弟弟啊！”“啥。”我不解地嘀咕：“二姑为什么要嫁给他啊！”“不明白。”老姑也表示不满：“不知，不知二是怎么想的，大侄，咱们老张家，跟老卢家不对付，听爹说，过去，还有仇呐，可是，也不知二是怎么想的，非得要嫁给老卢家！唉，这不，连定婚饭都吃上喽！”老姑叹息：“唉，二的事，就算定下来喽，吃完定婚饭，就要门喽！”说着，老姑的脸上突然闪现一丝羡慕之。

“不知。”我摇摇：“我猜不着！”

望着老姑那满脸的慕，我却陷无尽的绝望之中，我又悄悄地扫了扫默默地端坐在土炕尽的二姑，望着二姑那死亡般的表情，我顿时产生一烈的失落，我定地认为，我将永远永远地失去一件最为珍贵的宝贝！

我稀里糊涂地被众女人推上大车，车老板吴保山扬了扬手中的大鞭，诡秘地冲我嘀咕：“

“哈。”屋里送亲的妇女们纵声嚷嚷：“哈，真他妈的能讲，死人也能让你说活喽！”

说完，众女人呼地将我围拢住，你拽来，她扯来衣服，顾不顾脚地胡往我的上，还有的人抓过巾，草草地给我了一把脸：“行了，三把，两把脸，小力，快下地吧，给你姑姑压车去！”

没有作答，手掌一挥，示意小伙将猪放到方桌上，唢呐声中，一个中等材的中年男人，满面风地走屋来，他一手拉着着爷爷的病手，一手拽着的手，叽哩哇啦地，不知嘀咕一些什么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