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算了吧,傻爸,听女儿的话,你们,还是讲和吧!”
“讲和,跟他讲和?”大酱块很是不满地收回黑熊掌,依然气愤难当地谩骂着:“跟他讲和,没门,小,你们汉族不是有这样一句话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天,我,我,我跟你没完,你。”大酱块手指着我的鼻尖:“你不把你妈妈找来,我,我跟你没完!”
“傻爸。”蓝没好气地推搡着大酱块,小手下大酱块的手指尖:“傻爸,得了吧,夺妻之恨,不共天,你,也夺了他的妻啊,嘻嘻!”蓝顽地冲着大酱块笑了笑:“傻爸,依我看啊,你们,已经扯平了,什么不共天,不共天的,算了吧,大家都扯平了,以后,谁也不欠谁的啦!”
蓝鼓起小嘴,神秘地笑:“傻爸,你知吗?楼下那辆车,那辆车,是我老公的!傻爸,我老公,发了大财啦!”
“豁…”听到蓝的话,大酱块依然怒火横溢的脸上一丝憎恶之:“豁…豁,发财了,小,几个月没见,你,你他妈的息了,你,在哪发财了,真看不来啊,你还有能量的啊,你,他妈的倒是能混的啊!”“舅舅。”我站直了,昂着,整理一下衣襟:“舅舅,多日不见,你好的呗!”
“哼。”大酱块闻言,脸上立刻呈着哭笑不得之相,黑熊掌一扬,将公文包扔到方桌上:“小,你他妈的是故意气我啊,你说,我还能好么?唉,他妈的。”
在蓝反复的推搡和解劝之下,大酱块好似了气的球,咕咚一声,无力地坐在方桌边,顺手打开公文包,黑熊掌笨拙地掏一卷纷纷的稿纸来。
“小,我可他妈的让人给害苦喽,有班不能上,天天写检查,隔三差五就得到单位,代问题,唉。”大酱块摇晃着稿纸卷:“不,不,我不服,除了吃吃喝喝,我,我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不,不,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蹲在家里,我,我,要讨回清白,我,我要个说法,小!”
大酱块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仿佛当真与我和解了:“小,这,是我写的揭发材料,我要告,我要告,凭什么停我的职,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查什么玩意来,更没有什么结果,我,我,要告!凭什么停我的职,凭什么不让我上班,要完,大家一起完,要死,大家一起死!”
望着大酱块气咻咻的丑态,望着他那严重扭曲的瘪茄,望着他那哆哆颤的黑熊掌,我心中暗暗好笑:活该!
“嘤…嘤…嘤!”大酱块放下稿纸卷,蒜般的大鼻可笑地一抖,嘤地一声,像个孩似地泣起来:“嘤…嘤…嘤!完了,完了,我他妈的是彻彻底底地完了,辛辛苦苦、摸爬打地了一辈,瞅着就要退休了,却,却,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困在家里,什么提啊、晋级啊、长工资啊,一切、一切的福利待遇,都他妈的没,没,没我的事喽,嘤…嘤—嘤!”
“舅舅!”我可没有闲心看大酱块那缭草无比,前言不搭后语的、遣词混的、语病百的、所谓的陈述材料,更没有兴致听他哭哭咧咧地唠唠叨叨,看到大酱块孩般地哭泣着,我突然可怜起他来:是啊,他是冤的!与那些个大硕鼠相比,大酱块这个本不的小蚂蚁,的的确确是个倒霉的替罪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