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三开怀笑:“听到大家伙都这么问他,你大舅也不理睬他们,一边继续照着,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真黑啊,政府里面可真黑啊,真他妈的,政府真黑啊!…”
“大舅。”我终于拨
“哥们,借借光,让我去,我有事,让我去…”
人群再度动起来,拼命地往镇政府的大门前,拥挤着,蜂涌着,挤不去的,看不见闹的,索爬上路旁的大柳树,更有甚者,脆窜到屋上,叉着双手,一脸得意地观赏着。
“嗯。”我摇摇:“不知!”
“唉。”我叹了气:“我大舅啊,就是这个样,有多少钱,也不够他喝酒的!”
拎着一只手电筒,怒气冲冲地走镇政府的办公楼里,你大舅可是镇政府的常客啊,没钱就找政府要去,政府也很照顾他,办公楼里的人,差不多都认识他,看见他又来了,知一定是没钱买米下锅了,就都跟他打招呼,可是,你大舅跟谁说也不说话,在办公楼里走过来,走过去,一边走着,一边举着手电筒,往走廊里,往办公室里,照哇,照哇、照哇!…”
“呜…哇。”
“啊…哈。”
“我的天啊!”我再也奈不住,呼地推开车门,冲向密不透风的人墙:“朋友,让一让,哥们,借借光!”
“社员同志们,国家给这些人来理,那还能有好哇,他妈的,××党真是瞎了,都任用一些什么破鞋烂袜,他妈的,××党…”
“哇。”我禁不住地惊呼起来:“我大舅可真有一啊!有幽默哦!”“呵呵。”三双肩一耸:“是啊,听你大舅这么一嘀咕,镇政府里面的,都听傻了,一个个怔怔合合的,不知如何作答。你大表哥听到后,扑哧乐了,跟你一样,也夸你大舅:有幽默!结果,就把你大舅安排在镇政府里打更!哥们。”三满脸神秘地、悄声对我说:“哥们,其实啊,说句良心话,你大表哥对你大舅,的确够意思的,你大舅在镇政府打更这几年,钱可没少挣啊,房也盖上了,还在路边搭了一临时房,开了一个小饭馆!不过,你大舅不会过日,没过多长时间,房和饭馆,都让他给折腾没了!”
“哥们,你大舅的闹事,那可多去了,如果都讲起来,正如你经常所说的:能写成一本书喽!…”
没有人理睬我,大家伙完全沉浸在无限兴奋之中,那满意的神态;那唯恐天下不的丑相;那兴灾乐祸的面容,让我恶心到了极:“哥们,借借光,让我去,我有事,让我去…”
哗…我正在满汗地冲撞着人墙,突然,哗的一声,人墙让我不可思议地自动涣散开来,人们非常主动地闪开一条通,我正茫然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三个着警服的年轻人面严肃地穿过人们闪开的通,大步星地冲向镇政府大门,人们窃窃私语:“警察来了,这下两溜溜可要摊事了!”
“天捉有灾,人捉有祸啊!”“哈哈,这回可好,够他两溜溜喝一壶的啦!”
“哦。”我打断三的话:“大白天的,我大舅照个什么啊?”
“嘿嘿。”三抿嘴一乐:“哥们,听我说啊,不光你这么问,镇政府里的人都这么问:两溜溜啊,这大天白日,你拎着手电筒,瞎照个什么啊,是不是又喝上听了?哥们,你猜,你大舅是怎么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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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不顾一切地往人墙上冲撞着,一边暗暗替大舅着把汗:大舅啊,你骂镇,就骂镇呗,为什么把××党也捎带上,一起谩骂,恶意攻击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咣…当,隔着层层一群,我听到铜锣被抛掷在地的咣当声,旋即,又传来警察严厉的训斥声:“老实,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