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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柜来的人(7/7)

“那时候你多大?小杏问他。

“小学五年级。有一次我跟我爸打完球回家,看到路上有一条蛇,我爸就用去打,打,把蛇打死了。过很多天以后,我跑去看那条蛇,没有了,只剩下一层…”阿清讲着好笑起来,不知什么缘故,就是好笑,小杏也笑了。“都没有了,真奇怪,只剩下。”

他们仍又回到了雄,投上下班的茫茫人中。

郭仔收到家里转来的兵役通知,完这个月拿到薪他就不了。阿荣下工后,晚上在夜市帮朋友卖录音带,有时几人就跟阿荣坐在摊上豁一晚上,行歌曲一首一首放得全夜市震响。疲力竭,回去倒床便睡。听得见远方夜市的喧嚣,隐隐约约,蒸蒸腾腾,与大城市许多声音汇成一片大河,呜咽的缓缓着。他们不过也是傍河千万人家里的一家,亮着他们小小的灯。日的长河很长,生命却很短。

阿清喜这样的,这样走在夜市一溜灯火通明的街上,有时候小杏落单了,在摊上买发夹别针劳什,有时候又跟他脚边像只小猫咪。让他觉得这世界都是他的,而有一个人永远在那里看着他。

小杏蹲在一座小铺前算命。笼里有只小黄雀专门会衔签,算命老接过签纸,赏雀儿一粒壳吃。老跟小杏解签,小杏很认真的聆听。阿清守在旁边看着,看着,忽然他那么想要,烈的想要创造一个亮光光的世界给她,他站在那个世界的边缘,捍卫她。

后来他们在玩拨钉球赌芦笋和香烟的游戏的时候,小杏拨着钉球,拨着拨着,就哭了。

但白天在工厂餐厅吃中饭时碰见,小杏又完全没事的样,找他晚上一起去看电影。当天晚上两人下班回家,信箱有航空信,锦和从日本寄来的,船坏了,泊日本修船,公司把他们先遣送回来。小杏告诉了他,两人怔怔半晌。小杏说:“赶快,看电影去,来不及了。”

然而阿清都觉到了,小杏本没在看电影,她的人也不在电影院里,靠坐一起,那么近的人,那么远。

次日早晨,阿清来敲房间门,找小杏去上班。“来。”小杏说。

阿清转开房门,见小杏在收拾行李,床上一个大箱,小杏也不抬看他。

“咦,你要去哪里?”

“台北。”

阿清讶:“台北!”

小杏说:“我阿姨在那里。”

“去什么?”

小杏说:“找事情。”

“你在这里不是得很好嘛。”阿清的声音不能克制的了起来。

久久。小杏说:“阿和要回来了…我不想再看到他。”

阿清站在门,仿佛整个人,一下,被掏空了。许多事情,前的,过去的,一景景如光里飞逝的埃尘,看着它离去,抓也抓不住。阿清:“我送你上车吧?”

小杏说:“不。你要上班,我自己走。”

她迅速俐落的收拾着东西,又是那样像理别人的事情似的理着她自己。走过来,把一个印章给他,必须要抬起看着他的时候,也只是一张漠漠空白的脸庞。她说:“印章。这个月的薪你帮我代领一下。我到台北会寄地址给你,你再帮我汇来…走吧,上班要迟到了。”

他收下印章。:“再见。”转下楼去了。

旗津渡船,他买了票,排队等船。晨光,而像暮苍茫,模糊的渡船,模糊的行人匆匆。心上模糊湮成一大塌的哀伤,无边的继续泛滥开来,将他掩覆。他折又离开渡船,走回家。

登上楼,正碰小杏提着两箱行李下楼,狭路相逢,还是重逢,分不清。阿清:“我想还是送你去车站吧。”

小杏:“不行,你要上班。”

“送你我再去,一样。”阿清接过小杏的行李,一起下楼。

公路局车站,他帮小杏买了票,给小杏,陪她排队等车。四面八方拥极了。小杏用她整个的力气叫话,说:“不要告诉阿和我去台北了,就讲我回嘉义——结婚啦。”是个笑话,而两人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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