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行步,多半存着的是迂回攻的意思,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大抵也就是如此。此事的最后展依唐离看来,要么是这个倒霉鬼安然无恙,要么就必然会牵连到其兄王烘,而类似这样地罪责一旦坐实,就必无活命之理,唯一区别的就是死的方式不同罢了。
脑中思量着这些,唐离一边叹杨、李二党动手如此之急,如此之狠,一边庆幸自己离京走的及时,否则此次之争断然少不了要被牵连其中。
二人饮酒间又说了一些京中事,倒都是唐离知的,这等酒直吃了近个多时辰方才结束。
唐离陪着黄公公回到驿站,命唐光送去厚厚的仪程后,便直往书房而来,刚了书房,就见燕五正拿了一纸信笺在等他归来。
“这是京中刚刚传回的消息,因事涉安禄山,是以在下不敢有片刻耽搁”燕五说话间不等唐离坐定,已经便笺呈了上来。
坐定之后,唐离伸手接过便笺,拆开看时见上边写的多是刚才黄公公告知地信息,杨芋钊改名杨国忠,并升任侍郎;而关于王烘胞弟之事倒也有补充的情报,原来京中传言的是此人在家私设坛,并妄议天命之事,目前此事已由大理寺接,如何置与定罪尚未有定论。再下面说的则是安禄山弹劾自己在河东恣意妄为,擅自挑起儒佛相争之事,这也并不乎他意料之外,只是看到最后一条时,心一震的唐离才蓦然拍案而起,中连:“昏聩!”而那张便笺也飘飘悠悠的落在了地上。
这封传回地情报燕五还来不及看,是以并不知唐离火的缘由,借着捡拾信笺的机会,他才看到这封情报的最后一条赫然写着:“陛下以怀化大将军安禄山勤劳王事,边功卓著,赐爵东平郡王,并着其兼领范节度之职”
看到这样的一条消息,燕五心中也是一惊,盖因自国朝设立边镇一来,历来将帅纵然再得幸,赐爵也仅到“国公”如今这条诏令,分明是由安禄山开了有唐一朝将帅封王的先例,如果说这还只是赐爵,那后面兼领范节度使的诏令就更有杀伤的效果。因为随着这诏令的下达,自此朝廷最为锐的北疆军队悉数归于安禄山麾下。
“昏聩!昏聩!”绕室而行地唐离中不断重复着这个大逆不地词语,毫无疑问,这又是一次平衡的结果,杨国忠升任侍郎,王烘如今陷官司,缘于对安禄山地,加之李党中人一力推动,居中玩着平衡的玄宗才会给安胖这李党大将如此之重的封赏,对于这政治易唐离并不排斥,但让他到难以接受的是这封赏居然如此荒唐。封王也便罢了,将举国最为锐的三分之一兵力托付于一人之手,仅仅是想到这里,唐离就有一骂人的冲动。
也正是这条消息,使唐离真切的认识到玄宗真是老朽不堪了,这个素来最善于平衡之的君王如今自己已亲手打破了边镇实力的均衡。而为政事堂宰相的李复面对这样一纸诏令不仅不阻止,反而一力推动,也让唐离对这位五叔的政治才能彻底的失望。
满脸寒霜的在室中绕转良久后,猛然顿住步的唐离转对燕五:“传下话去,着他们即刻准备,明日一早动前往陇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