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今日本该是我巡营,哥舒大帅执意要抢,老朽拗不过他,也只得允了”伴随着低沉的笑声,仙芝走到唐离边,抬看了看天上的月牙儿后,似是自语般:“晚霞如血,新月明幽,明天是个厮杀的好天气呀!”
大半年下来,唐离早已靠自己的表现赢得了陇西军上下的尊敬,满帐大将在侧,唐离独夸自己。尤其是最后那句“好汉”更是掷地有声,浑缄躬答谢时虽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有些沙的嗓音还是显他心中地兴奋,对于一个靠破城的“功”由士卒走向军官地人来说,自己的表现能得到上官的认可就是最大的激励,更何况监军使大人还是在这样的场合,如此郑重其事的为他夸功!军帐之内浑缄也不便多说什么,但心中委实觉得跟着这样的上官,不说血受伤。就是死了也值!
“也许我不该这么急!我军后有城可守,如果不是我这么急,大军尽可在城内以逸待劳,若是如此,就不至于死这么多人了!就因为我一促战文书,二十余万将士放弃城池与敌人血搏杀,四万人。这才几天,四万人就这么死了…”上弦月下,思绪复杂难言的唐离没有了往日的审慎,自然的将心中的想法尽数说,这一刻,披着月光的他没有了素日的风采,有地只是一个青年的迷茫,甚至还有愧疚。无论他怎么适应这个时代,都无法抹去后世中骨髓地对生命本的敬畏,四万人,当四万条生命压在自己上时,这本就不是一个年轻人,尤其是一个象唐离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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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意不减地夜晚,仙芝这句话幽幽传来,竟使唐离不自然又想到了厮杀后尸血遍地地战场,微微的打了个寒噤,他地声音也飘忽起来“是不是我错了?”
唐离闻言,醒过神来侧:“大人,你也没走?”
只是坐帐虽坐帐,唐离保持了自己的好习惯,在明知自己并无军事才能的情况下,绝不对哥舒翰及仙芝的安排布置指手画脚,基本就是在军议中不一言,任由随而来的书吏依实记载。
仙芝调任潼关之前,本是安西都护将军,驻节在河西以西弹压护卫附属唐朝的数十个小蕃,其后防的守护及粮草辎重的供应线全仗陇西军护住,是以与哥舒翰早就认识,且情也很不错,有这么个渊源在,此次两军会合之后就合的很好,仙芝也不自持年纪资历,主动将两军的指挥权给哥舒翰,而哥舒翰对这位前辈老将也尊敬有加,象巡夜这差事都一力主动的承担了下来。
就在唐离看着那幽寒的上弦月失神的当儿,就听后一个略显苍老地声音:“唐大人,今天你也尽够累了,快去休息吧!”
浑缄谢礼之后,唐离再无多话直接往他地座,坐下静听军议。将帅议事,监军坐帐这是规矩,一则是防止领兵将帅有什么异动,再则也为战后叙功罚过考虑,毕竟有这么个监军坐在帐中,战后无论功过当事人须都推诿不得。本来这个制度倒算不得坏。只是历史中实在有太多监军使摆不正自己的角,言手战事指挥,他们本就是皇帝亲信,统军大将若是弱些就抵挡不住,由此不知引来多少无妄大败,又有多少士卒在他们想当然的纸上谈兵下冤枉而死。本来于对哥舒翰的信任。以前军议时唐离从不坐帐,只是这次大战实在太过要,关系到王朝盛衰存亡,哥舒翰固然是请,他也没有推辞。
无论是此前听说的传闻,还是当日在潼关的见面,再到此次领兵而来后两人这几天有限的相,在仙芝的印象中,唐离从来就不是一个弱的人,这几天,为监军的唐离与士卒们同起同睡,同时战,虽不至于到一线冲杀,但在战阵中督战押阵的他从没有晚来过一刻,也没有早走过一刻,士兵们杀到什么时候,他就牢牢的在监军节旗下站到什么时候,无论搏杀的士卒在杀场上什么时候回,看到的除了帅旗,还有的就是监军大人的节旗,虽然这些说来没有什么,但久在军中的仙芝自然知这对一个以诗才名闻天下的状元公、天臣而言有多么难得。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印象,他对唐离地迷茫甚是吃惊。“错?唐大人何此言?”
这次军议如前几天一样。既对今天战事地总结。记功罚过,又是对明天战事的安排布置。前前后后持续了个多时辰才结束,等众将退去,唐离帐时,天早已黑沉,天际那血日也换了弯窄的上弦月,清冷幽寒的冷光。
为人豪,最为手下心服的就是每遇战阵,他必然率先冲阵在前,且一旦杀,最好卸甲赤膊冲杀,人称浑疯,是陇西军中少有地能令吐蕃人闻名变的猛将。因他这一上战场就不要命的派很象年轻时的哥舒翰,是以哥舒对帐下这员猛将也偏有加,愈是如此,浑缄每遇战事也就越拼死报效。时间长了竟成了公认的“陇西第一猛将”今天白日地厮杀中更是率军冲阵四四,虽然上带伤也绝不退缩,这一幕恰好被立于营中督战的唐离亲看见,是以才有刚才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