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虎松开了刀柄，努力摆正，静静地迎接死亡。

“四弟，原来竟是靺鞨人下手害你！”姚亮一声怒喝。罗庚生与刘怀远也注意到了地上的刻字，就在姚亮怒喝之间，罗庚生霍地长站起“四弟，哥哥去杀尽靺鞨人，为你报仇！”

这时候，门外喧嚣声起，几位开荒地的弟兄说笑着回来了，宽敞的屋里一下闹起来。

杨虎平日里时常将猎得的猎与众人分享，与其家附近的军、民们都相甚好，前来搜寻杨虎的军民聚拢后，见此情形无不悲戚。

罗庚生心中一，几步跑上前去，一探杨虎鼻息…“四弟！…”罗庚生喊了一声之后，似被噎住，再也不知说什么。随其后的姚亮与刘怀远已知大事不好，二人将火把举到面前一看，忍不住悲从中来！

“四弟！你…你怎的这就去了啊！”二人失声痛哭。

由边防军和屯垦青壮民众组成的搜寻队伍已经在阿万山上搜寻了将近两个时辰，却丝毫没有杨虎的踪迹。

靺鞨小的那一刀险些刺中杨虎的心脏，当时疲力尽的杨虎只能用力压合着伤，本无力对自己的伤行救护，只能任由鲜血淌。

罗庚生举着火把大声呼叫：“杨虎！…虎！…你在哪里！”

随着鲜血的淌，杨虎残存的力气也慢慢逝去。此时，杨虎脑中很是清醒，在军中积累的经验使得他知自己即将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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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一山梁，罗庚生的呼喝声嘎然而止！…只见四弟杨虎圆睁着双目，静静躺在地上，面上毫无血！

奋力以手中短刀在地上刻下自己一生识得不多的文字中的几个——靺-人杀我。

“杨虎！…虎！…你在”

没有白在风旅豹卫军中呆过十年，在豹卫军中受过级别战略谋划教习的三兄弟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罗庚生与两位兄弟携手退到十步之外，方才在地上坐下。黄都尉亦是一声令下，周围的军民各自在附近找得地方休息，静静等待军方和靺鞨人到来。

罗庚生接：“娘，要是虎真能打个大家伙，那屯垦营里的人又可以吃上一顿了！…”

姚亮与刘怀远跟在罗庚生后，二人举着火把仔细观察周围，希望能发现杨虎留下的蛛丝迹。

姚亮举起火把伏下，定睛一看…“靺-人杀我！”姚亮不由得怒目圆睁！

一大家人其乐，却不知杨虎的已经在渐渐冷却。

继而，姚亮面向周围的军民，大声说：“各位兄弟，请大家暂时不要走近此，让这里保持原样！…”转再对着罗庚生“大哥，即便咱们要斩杀那些靺鞨人，也得让他们服罪…先忍忍，且让那些靺鞨人来看看这里的情形。”

姚亮却不回答他，只侧脸对那将官说：“黄都尉，劳烦你立即派人下山通知李将军，并请李将军寻几名在落中说得上话的靺鞨人前来此地！”

此时搜寻队中的一名边防军将官也上前劝：“罗大哥，此事鲁莽不得！…我屯垦军民近十万驻扎衡州，但在我周围却是数十万的靺鞨人，若咱们贸然与靺鞨人起了争端，吃亏的必是咱们啊！”姚亮与刘怀远也站起来，一左一右牢牢拉住罗庚生臂膀。姚亮开：“大哥，此时咱们与靺鞨人之间的局势本就张，若贸然寻仇，不但不能寻得真凶为四弟报仇，只怕到时候会有更多的赵人在争端中死于非命！”

…

罗庚生明白三弟所言是正确的。如今大赵边疆各屯垦民众与当地人之间的局势俱都微妙，其间若一个置不当便可引发大规模的动。若己方在此事上毫无避忌地冲动置，令黑动，只怕到时候朝廷为了稳定局势，己方也免不了受到责罚…甚至，成为朝廷平稳局势的祭品！

姚亮颇有心智，终究要冷静一些。他于悲痛间目光亦籍着火光扫视四周，从老虎、靺鞨中年人的尸，到靺鞨少年扔弃在杨虎尸附近的短刀，一直到杨虎旁地上模糊潦草的几个刻字！

言罢，罗庚生就要转下山。悲愤中的刘怀远与姚亮却齐齐伸手拉住大哥，只听姚亮：“大哥，使不得！”

暗夜中，一串串火把像一条火蛇在漆黑的大山上蜿蜒爬行着。

心中知晓三弟所言确有理，罗庚生重重一顿足，喝：“那该如何！”

那黄都尉微一思索便明白了姚亮的意思，他在答应的同时禁不住暗自赞：在此悲痛时节竟然能有如此周密的思虑，这姚三可真了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