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青,上散发着刺鼻的洋葱味,保尔那锐的嗅觉还闻到了他嘴里来的隔夜的酒
气。从半开的房门里,保尔看见床上躺着一个胖女人,确切些说,是看到这女人的肩膀
和一条光着的。
杜瓦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用脚一踹,把门关上了。
“你怎么,是来找安娜·博哈特同志的吗?”他睛看着墙角,用沙哑的声音问。
“她已经不在这儿了。你难不知吗?”
保尔沉着脸,仔细地打量着他。
“我不知。她搬到哪儿去了?”
杜瓦突然大发脾气。
“这个我不着。”他打了一个嗝,又压住火气,不怀好意地说:“你是来安她
的吧?好啊,来得正是时候。位已经腾来了,行动起来吧。你肯定不会碰钉。她
跟我提过好几次,说她喜你,或者像娘们的另一说法…抓住机会吧,那你们
神和**就都一致起来了。”
保尔到两颊发烧。他竭力克制自己,轻声说:“德米特里,你怎么堕落到这地
步!没想到你会变得这么无赖。过去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嘛。你为什么要堕落下去呢?”
杜瓦把靠在墙上。看样他光脚站在泥地上有冷,所以把蜷缩起来。
房门打开了。一个睡惺忪、两腮浮的女人探来,说:“我的小猫,来吧,在
那儿站着什么?…”
杜瓦没让她说完,猛地把门关上,用住。
“真是个好的开端…”保尔说。“你把什么人领到房里来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啊?”
杜瓦显然不愿意再谈下去,他大声喊:“连我该跟什么人睡觉也要你们下指示
吗!这些说教我早就听够了!你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去告诉大家,就说我杜
瓦现在又喝酒,又嫖女人!”
保尔走到他跟前,激动地说:“德米特里,把这个女人撵走,我想最后再跟你谈一
次…”
杜瓦把脸一沉,转走了房间。
“呸,这个坏!”保尔低声骂了一句,慢慢走下楼去。
两年过去了。无情的时光一天天、一月月逝着,而生活,飞速前而又丰富多彩
的生活,总是给这些表面似乎单调的日带来新的内容,每天都和前一天不一样。一亿
六千万伟大的人民,开天辟地第一次成为自己辽阔土地和无穷宝藏的主人,他们英勇地、
张地劳动着,重建被战争破坏了的经济。国家在日益巩固,在积聚力量。不久前不少
工厂还废置着,没有一生气,一片荒凉,可是现在烟囱全都冒烟了。
保尔觉得,这两年过得飞快,简直是不知不觉地过去的。
他不会从容不迫地过日,早晨不会懒洋洋地打着哈欠迎接黎明,晚上也不会十
钟准时就寝。他总是急急忙忙地生活,不仅自己急急忙忙,而且还促别人。
他舍不得在睡眠上多时间。夜还经常可以看到他的窗亮着灯光,屋里有几
个人在埋读书。这是他们在学习。两年里他学完了《资本论》第三卷,清了资本主
义剥削的巧结构。
有一天,拉兹瓦利欣突然来到保尔工作的那个专区。省委派他来,建议让他担任一
个区的共青团区委书记。保尔当时差在外。在保尔缺席的情况下,常委会把拉兹瓦利
欣派到一个区里。保尔回来后,知了这件事,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一个月过去了。保尔到拉兹瓦利欣那个区视察工作。他发现的问题虽然不多,但是
其中已经有这样一些情况:拉兹瓦利欣酗酒,拉拢一帮阿谀奉承的人,排挤好同志。保
尔把这些事情提到常委会上讨论。当大家一致主张给拉兹瓦利欣严厉申斥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