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会之后三天,疗养员都走*光了。保尔也提前了院。
保尔在团中央没有耽搁很久。他被派到一个工业专区去,担任共青团专区委员会书
记。一个星期后,城里的共青团积极分就听到了他的第一次讲话。
秋的一天,保尔和两名工作人员乘专区党委会的汽车到离城很远的一个区去,汽
车掉路边的壕沟里,翻了车。
车上的人都受了重伤。保尔的右膝盖压坏了。几天以后,他被送到哈尔科夫外科学
院。几个医生会诊,检查了他红的膝盖,看了克斯光片,主张立即动手术。
保尔同意了。
“那么就明天早晨吧。”主持会诊的胖教授最后这样说,接着就起走了。其他
医生也都跟着走了去。
一间明亮的单人小病室,一尘不染,散发着保尔久已淡忘的那医院特有的气味。
他向四周看了看。一只铺着白台布的床柜,一张白凳,这就是全家。
护理员送来了晚饭。
保尔谢绝了。他半躺在床上写信。伤疼得很厉害,影响思考,也不想吃东西。
写完第四封信的时候,病室的门轻轻地打开了。保尔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白帽的
年轻女人走到他床前。
在薄暮中,保尔依稀看到她那两描得细细的眉和一对似乎是黑的大睛。她
一手提着包,一手拿着纸和铅笔。
“我是您这个病室的责任医生,”她说。“今天我值班。现在我向您提一些问题,
您呢,不愿意不愿意,要把您的全情况都告诉我。”
女医生亲切地笑了笑。这一笑,减轻了“审问”的不快。
保尔整整讲了一个小时,不仅讲了自己的情况,而且连祖宗三代都讲到了。
手术室里,几个人着大罩。
镀镍的手术械闪着银光,狭长的手术台下面放着一个大盆。保尔躺在手术台上的
时候,教授已经快洗完手了。手术前的准备工作正在保尔后张地行着。保尔回
看了一下,护士在安放手术刀、镊。责任医生扎诺娃给他解开上的绷带,轻声对
他说:“柯察金同志,别往那边看,看了对神经有刺激。”
“您说的是谁的神经,大夫?”保尔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几分钟以后,保尔的脸给蒙上了厚实的面罩,教授对他说:“不要张,现在就给
您施行氯仿麻醉。请您呼,用鼻气,数数吧。”
面罩下传了低沉而平静的声音:“好的,我保不住会说不不净的话来,那就
事先请你们原谅了。”
教授忍不住笑了。
几滴氯仿麻醉剂,散发着一令人窒息的难闻气味。
保尔地了一气,开始数起数来,努力把数字说得清楚些。他的生活悲剧就
这样揭开了第一幕。
阿尔焦姆差把信封撕成两半。他打开信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心情忐忑不安。
睛一看到信的开,他就急忙一气读了下去:
阿尔焦姆!咱们很少通信。一年一次,最多也就是两次吧!但是,次数多少有什么
关系呢?你来信说,为了同老一刀两断,你已经转到卡扎京的机车库工作,带着全家
离开了舍佩托夫卡。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说的老就是斯捷莎和她一家的那小私有者
的落后心理,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改造斯捷莎这一类人是困难的,我担心你未必得
到。你说“上了年纪,学习有困难”可是你学得并不坏嘛。让你脱产专市苏维埃主
席的工作,你决不,这是不对的。你不是为夺取政权战斗过吗?那你就应该掌握政
权。你应该明天就接手市苏维埃的工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