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家没人了，人仍在其他地方取不了土，看你顾老太太，便到你这儿取，我母亲耳又聋，又半瞎，听不见瞅不着的，也就懒得理取土的人。”

“亏倒是不亏，但是也没占多少便宜？”张兰撇撇嘴说。

“是啊，我调到甘肃兰州工作，家里只有这个老母亲，我放心不下，准备把母亲接兰州去生活，家这儿的老房就想卖了。”那个壮汉说。

一年后，建筑公司又分房了，像欧秋这样项目副经理以的，可以分给两居室，也就是使用面积四五十米，项目经理老乔分了一，一家人兴兴地搬去了，乔迁之喜，大家都是祝贺，欧秋自然也是去了。

“你队还没够啊，还惦记着农家小院。”

“能不能再加，我是真心卖，你如果真心买的话，再加。”那壮汉说。

“五千！”欧秋伸一个掌。

“太少了，这两年房比那两年价钱可了，我要不是调到兰州工作，自己母亲单独一个人住这里，放心不下，这个房虽说破，是我们家几代人住的老房，我也舍不得卖。”那壮汉不断叙说。

“你看多少钱？”那壮汉问。

“不要安置房给两万块钱吗，咱们不要房要钱便是了？要两万块钱又买不了一个一居室。”欧秋说。

“楼房咱们国家还不允许买卖，可是郊区的农民房，我听说有买卖的，咱们到海淀区西边，买个农家小院算了。”张兰说。

“那你要什么啊？”

“我还是想要楼房。”

从老乔家走回，一路他看着路边楼房里一间间亮起的灯，心想：安得广厦千万间，能让塔下寒土尽开颜，别说天下所有寒土了，我就是盖楼房的，又是个，也没住楼房啊，这亮着灯路边的楼房一间间，哪时候才能有我一间呢？

“你是建筑公司的，你不会在院里修个冲厕所。”

“这房连院你要多少钱？”欧秋问。

张兰来到这破败的院落前，推开半掩的院门，走了去。院大，三间碎砖垒起的房破百不堪，门窗黑熏熏的，窗纸黄黑，在破窗被风得一扬一扬的，几块破油毡压在房，面落满树杈和枯黄的树叶，一两丛野草在面长着，半截枯黄，半截绿，三四只麻雀见张兰走，惊得翅飞走。

“怎么不能住人啊，屋里现在还住着人呢。”张兰拍了拍门。

“这房太破了，哪能住人啊，而且你看，你家院外由于只有你母亲一人，别人沿院墙取了多少土，简直你们家是护城河围绕着，一下雨，要积多少，院墙和房早晚被塌。”张兰边在院中用脚量着尺寸，边说。

“玩笑呢，买一个好院才六七千块，你这个房不房，院不院，屋不屋的，要卖一万，不可能！”欧秋一否决。

“一万块！”那壮汉说。

看着老乔新搬的楼房白墙泥地面，厨房厕所贴着瓷砖，打不用门，厕所不用屋，欧秋羡慕的睛都冒红光，都悔的发青，暗说：“张兰啊张兰，你哥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当初听了你的话，要了那个又脏又破的小屋，如果不要，现在咱们也住这窗明几净的楼房了，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女人和小人的话更是不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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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木门打开，里面走一个四十岁的汉和一个白发苍苍驼背老太婆。“是您要卖这房？”

“四千！”欧秋伸四个指。

“要楼房，要两居室，如果给一居室，不要，要两万块钱！”张兰定地说…

“五千也少。”那壮汉说。

“你就一间二十米的小平房，给你换一个三十五米的一居室你还觉得亏啊？”欧秋问。

“一居室咱就了，咱们最少也要两居室！”张兰气大。

“楼房，就那么几十米，小院，你想盖几间房就盖几间，还可以往下盖地下室，往该二层楼，空间由你发展。”

他回家对张兰说了老乔搬新楼房的事，极尽能事地夸赞楼房的好，心想：张兰肯定和他一样，因要了小平房而没分到楼房懊悔，可是张兰听后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就是四五十米嘛，比故的太和殿小多了。”

“五千不少了，市里的老房房局收一间才二三百块，你这几间房，哎，不说这破房了，本没法住，我买了，都把它扒了，重新盖也就是买你个房基地，现在农村批块房基地，也就二三百块钱，我给你五千还少啊？”欧秋振振有词地说。

“这屋破烂成这样，能住吗？”欧秋用手拍了张兰的肩膀说。

“厕所要街才能。”欧秋说。

又过半年，北京市路改造，欧秋住的小屋那片要拆迁，一个是给安置房，一个是给两万块钱，任你选择。欧秋兴的对张兰说：“这回咱们住大房了，咱们三人，至少给一个一居室！”